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642件Dover的小事

普设背景,预科阶段的工科生英和工科生仏,室友(及恋爱)关系,其他背景想到再补充。

翻到什么写什么的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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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说这是哪来的?”


亚瑟又摆出一副恨不得把两根眉毛拧到一起的纠结表情来。弗朗西斯亲眼看着他从打开包装纸就摆出了这幅表情且愈演愈烈,终于在沙发上打着滚大笑够了之后愿意探头去看一下他亲爱的室友(有特殊关系那种)拆开了一份怎样的礼物。最多不过是草莓味的套子或者是有凸点的小玩具,还能有怎么过激的礼物引起亚瑟如此痛苦的表情?


弗朗西斯于是扒着沙发靠背往餐桌上探头:他只看到了一本小小的书。


“圣诞节礼物,来自我们右手边145号的邻居。”弗朗西斯嘟囔着又靠近一点。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把书翻个身——这就是一本普通的书,没有暗藏玄机,没有奇怪的暗示。于是他又不解地看向亚瑟。


亚瑟伸出个手指头戳向标题:“你念,另外恕我直言,邻居为什么要送我们这种礼物?真够好事。”


“642件可写的小事。”弗朗西斯照章办事。“我倒是觉得不赖。说实话我还一直对这种书有点好奇,你知道的,就是想知道它里面到底能编出什么642件事的好奇心。”


“我不知道!”亚瑟哀叫一声从喉咙里竟然滚出一句法语,惊得弗朗西斯坐直了身子,而这句法语或许只是因亚瑟在与越南口音的最优化理论教授就两道证明斡旋了一节课间之后成为了他这周的口头禅。“我只知道你和我完全没有一个人有文艺气息,这种礼物毫无意义!”


“嘿,别这么说!试试嘛,又不需要变成大作家才能写作文。”弗朗西斯已经着手开始拆塑封皮,“据我所知法国人从来天生有一些艺术修养,而你虽然是个讨厌的英国佬,但你不是还参加了文学社吗?选修课也选的是法国艺术史吧。”


“那是因为我不想成为那个坐在一群法国人中间听他们大书特书法国历史的倒霉鬼。”亚瑟嘟囔道,“你要试的话就你去写完好了,别拉我参与,现在它成为给你的礼物了。”


“你不会是那种收到礼物不能够用上,心里就会有蚂蚁在爬的那种人吧!写一篇就搁置又怎么样,别那么扫兴!”弗朗西斯又大笑。他当然知道亚瑟确实是这种人,但他更乐于看到被质问后亚瑟那种恼羞成怒的表情——别管它是不是好品质吧。因此他不得不一边躲开亚瑟往他脸上扔的毛绒小熊,一边把这本小册子随便翻开一页。




1


你对不该动心的人动心了,描述一下他或她。

描述中投射着你对自我的嫌恶,否定和内心的争斗。



弗朗西斯不得不承认他也有些失语了,或许在第一句结束时他就应该换一个题目。这个题目对于他们俩似乎有些针对性强过了头,以至于刚打开书就念到的话很难相信弗朗西斯不是早有预谋;然而这个题目又合适过了头。天呐,谁不想把这个题目按在亚瑟面前让他写?


他小心翼翼地从书上露出眼睛:“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轻松一点的……”


亚瑟一把将册子夺了过去:“别做扫兴的那个。...先说好,你不准偷看一个字,不然杀了你。”


——————————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我天杀的缺德男朋友。


这还有什么好描述,这个句子放在这里就足够表达以上所有情绪了。好吧、好吧,或许这个题目也值得让我多写一点。


那是一个情人节的早上,照理说这天他会试图和往常的无数天一样过,但就算他想一样过,也会有小山一样的巧克力彰显这一天的存在价值。问题在于:他那天在书包里揣上了一盒巧克力。


不是我对他早就关注过甚,我们在一间宿舍里,我还得天杀的载他去教室上课,在你无所事事玩手机来回晃悠就等舍友在桌前磨磨蹭蹭收拾二十分钟东西的时候,难道不会注意到他的包里放了什么?总之我一眼就看到了,但我又不能问。先不说我是否有开口问的资本,毕竟我们是差点打到教务处去的舍友关系,但就算是安东尼奥那种狐朋狗友也不会关心弗朗西斯要给谁送巧克力!于是我就只好把话憋回去了,但好死不死这青蛙在路上还非得问有没有人向我表白过。没有!他妈的、没有!我对他那种有八百个蜜蜂绕着他飞的状态也没有意思兴趣,我发誓他要是再多说一句话就把他从车后座扔到路边花坛里。


但我又真的很想知道是谁能让这只青蛙给他或者她送巧克力。那个早上的数学课我几乎没听进去一个字,只关心旁边桌兜里那盒巧克力。弗朗西斯出去倒水了,弗朗西斯和小姑娘说话了,弗朗西斯给她们讲解上课内容,他那种装作温柔的糖衣真是腻得吓人!一个上午过去了,那盒巧克力还在他包里。我一边想我绝对会因为今天没有听课而后悔,一边往他桌兜里看。说实话这种行为有点变态了——放在往常他肯定会讽刺我视线没有地方就乱逛,但那天他一句话也没朝我倒,就好像我完全在他那双漂亮的紫罗兰眼睛里消失了。你不能不说这相比他往日的骚扰是一种清闲,但我他妈真的很在意到底谁能获得他的巧克力!


但是好吧,说到底还是和我无关。我和他互相仇视得不共戴天,因为任何一件小事吵得鸡飞狗跳,我不可能赞同他的意见,更对他的八卦没有半点兴趣。但在那种可称纠结的心情里我和他面对面吃完午饭,我面无表情地对每个路过他的人报以一瞥,然后再冷静地当做只是在研究对面墙上的装饰画,接着观察下一个人像不像他要递出巧克力的那个。

直到弗朗西斯把他那盒捂了一个上午的巧克力放到我们俩之间,他说你能不能不要再用眼刀剜每一个路过的无辜路人了?


......


我说你他妈少管。


我唯一的自我否定是当时这句话气势不足。



FB评:让你自我嫌恶自我否定,而不是厌恶我和否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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